“什么条件？大师兄你尽管说，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一百个，我都答应！”
姬雅闻言，立刻表现得有些激动。
与她刚才那股死寂一般的绝望，对比起来，显得有些鲜明。
看来，她想留下来的欲望，确实是很强烈的。
卫之翌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想出这样的一个条件。
他说，“该有的惩罚还是不能少，修为会卸去，你身为天风观嫡传师姐的身份，也会被剔除，师父那边，等他出关后，我自会向他交代。”
姬雅连忙点头，“我已经不奢望，师父会原谅我。”
“至于你的修为，我也会请好友墨梓寒一起帮忙，与二师弟一起，将你修为剥夺，灵根废除。”
“废……废除？”
姬雅瞪大了眼睛，不止是是她，连穆文山都露出了些许吃惊的神色。
他原本看到姬雅一个劲儿的想要留下来，心中还觉得，在关键时刻，她竟然开窍了。
知道先留下来，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
结果，却没想到，卫之翌提出来的条件，并不是封掉灵根，而是废除！？
要知道，封掉灵根的话，到时候师父出关，他还能向师父求情，让师父将姬雅的灵根恢复。
可是废除的话……那姬雅这辈子就注定只能当一个废人了！
一个凡人，没有灵根没有修为的女人，留在天风观，完全没有任何的用处！
当然，穆文山心中的这些想法，根本就不在卫之翌考虑的范围内，只见他微微挑眉，似有不悦地看向姬雅。
“怎么？你不愿意？”
姬雅连忙摇头，唇边露出一丝苦笑。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选择呢？我只是觉得，善恶循环，因果有报，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惹得大师兄对我不再信任，也都是我自找的。”
卫之翌无声地在心里叹息，其实他不是不信她，只是不相信穆文山。
他根本就不觉得，穆文山会因为姬雅修为被夺，灵根被封就老实下来。
不过，姬雅姬雅误会了，就让她误会下去吧！
“你明白就好，我也只是为了长远着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能一步到位。”
姬雅点点头，淡淡地应了。
“最后一点就是，在你修为被剥夺，灵根被废之后，我会将你的记忆全部封印。”
“记忆封印？”
姬雅本身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这些不堪的过往，将它们全部忘记，并不是一件坏事。
尤其是，留下来之后，她便是一个废人，一个凡人。
她又要如何面对，自己深爱着的这个男人？
她正打算点头继续应了，却听见来自穆文山恼怒的声音。
“大师兄，你这太过分了吧，明明说的是一个条件，一这提出来的条件却是一个比一个刻薄！”
卫之翌闻言，深深地蹙眉，却连一个回眸都没有给穆文山。
而是依旧背对着他，面对这姬雅说道，“我刚刚只是说我有条件，什么时候说我只有一个条件了？”
说到这里，他才缓缓转过身来，眼中的情绪冷得穆文山都有些怔住。
“再说了，这条件刻不刻薄，可轮不到你来说！”
“ 你……！卫之翌，你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姬雅也是师父他老人家心爱的弟子，你这般对她，就不怕师父出关之后，找你算账吗？”
“既然师父将天风观的掌门令交给我，那么这一切自然是我说了算，况且我全部都是按照门规在处置姬雅师妹，师父又岂会怪我？倒是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是别再插手姬雅的事了。你此刻表现出来对她的关心，到底是出自内心，还是别有目的，你心中清楚。”
穆文山被他说中心思，顿时面色一变，伸出右手指着他，却被姬雅给打断了。
她幽幽地看着怒极的穆文山，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以前他也经常见姬雅笑，不管是开心的还是因为卫之翌伤心的时候，流着眼泪的苦笑，都不如这一刻来的让他印象深刻。
她的眉眼弯弯的，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看起来十分的安静，甚至一改往日柔媚的样子，显得竟有几分清纯。
只见她朱唇轻启，轻轻柔柔的声音就这么飘到了耳边。
“三师兄，不管你此刻为我求情，是出自什么样的心情，我都谢谢你这些时日对我的照顾。我被剥夺修为和记忆之后，你……”
说到这里，姬雅缓缓地垂下眼睑，似有不舍，“好自为之吧！”
穆文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姬雅，他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看着她将目光从自己的身上收回，再次放到了她心爱的男人身上。
“大师兄，就听你的，我接受这一切处置。”
“好，等会儿你就留下来，我们直接进行仪式吧！”
姬雅轻轻地点头，后退两步站到了一旁，目光有些茫然，最后才低下头，不再看任何人。
穆文山恨得牙痒痒的，他怎么都没想到，姬雅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被洗脑了呢？
当初他劝她一起双修一起修炼的时候，耗费了那么多的力气，她才愿意一试。
今日，她竟然为了卫之翌，放弃与自己努力了这么长时间的成果，她到底在想什么？
而现在姬雅已经彻底放弃了，穆文山在这一刻，真正感觉到了什么叫孤军奋战！
原本以为，有姬雅一起的话，起码他们二人都是云天卓的亲传弟子。
只要他们二人齐心，坚决否认偷窃仙药一事，卫之翌就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却没想到……她放弃了！
等等！！！姬雅接受了这等的处置，而这处置里却不包括偷窃仙药，而现在他们所要置办的事情，就是仙药失窃的这件事。
他突然觉悟了一切，目光里有着愤恨，更多的是吃惊。
卫之翌是在保护姬雅？！然后将偷窃仙药的罪名，让自己一个人担？！
意识到这一点，穆文山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接下来，我们再来说说，这次仙药失窃的事情！”
卫之翌好似明白他心中所想一般，恰好在这一刻，提出来仙药失窃。
穆文山身子一僵，突然脚下有些发软，也有些想逃。
偏偏他又明白，自己不能后退，必须得站稳脚跟。
因为他和姬雅，确实没有偷窃仙药！
只是……眼下的证据和证人，对他很不利！
“大师兄如若不查清事实，就要冤枉我偷窃仙药的话，不管你要怎么处置我，我都不服！”
“谁说我不查清了？你这么着急，难不成真的心虚？”
卫之翌淡淡的笑意，此刻看在穆文山的眼里，觉得十分刺眼，他恨不得立刻上前，伸出手将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拿去喂狗！
“希望大师兄不要故意误导师弟们！”
“既然你觉得我会冤枉你，那不妨你也来参与这次抓获真凶的行列里来，如何？”
穆文山微微皱眉，他当然知道卫之翌不可能这么好心，肯定还有后招！
果不其然，卫之翌在他皱眉的瞬间，就继续接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
“倘若在规定的时间里，三师弟也没有找出那所谓的真凶，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作为大师兄，不顾师门情谊了。”
穆文山恨得后牙槽都快要咬掉了，却还是不得不将这件事应了。
因为他别无选择！
只说这件事跟自己没有关系，会显得很苍白。
可是不去理会的话，自己就会成为人赃并获的偷药贼，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三天，三天的时间里，在五人团队赛结束的那天，如若还是找不到所谓的真凶，三师弟，你不但要遭受姬雅师妹一样的刑罚，而且，我天风观也绝对留不下你！”
语毕，卫之翌便让其他弟子下去，并当场暗示了穆文山，倘若他私下为难这些作为认证的弟子的话，他就等于认了自己心虚，是偷药贼了！
穆文山心头那点儿想要找人泄愤的心思，都被卫之翌给看破，他如何不恨？
等到那些弟子离开后，卫之翌也不再做任何的伪装，直视着穆文山投射过来的愤恨眼神。
“三师弟你也别这么看我，我只是秉公办理而已。”
“秉公办理？大师兄，想必你心里很清楚，这次仙药失窃事件，我与姬雅是被陷害的吧？”
卫之翌挑了挑眉，却并不说话，只是那表情就好像在说，那又如何？
这一幕，看得穆文山几乎喷出一口老血，这比卫之翌直接出言挑衅还要让他气极！
“反正我只看证据，那些无谓的猜测，对我清理门户，没有任何意义。”
“反正你们就是要联手对付我们就是了，现在姬雅已经被你成功说服，明日之后，她就不会再记得这些事，你好狠！”
“狠不狠，公道自在人心，你应该比谁都明白，这样处置姬雅，在公布仙药失窃事件的真凶之前，将她处置了，是对她的保护！”
姬雅闻言一怔，终于抬起头来看了看卫之翌。
最后，在白小殊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之后，她彻底的醒悟了过来。
眼泪也扑簌簌地落在了手背上，白小殊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师姐，我们去那边坐吧！让大师兄他们继续谈。”
姬雅点了点头，有些不忍地看了一眼穆文山，自己接受处罚之后，下一个，就轮到三师兄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