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都市小说 > 凡心陨落时 > 70.毒发全文阅读

一连串的疑问如千丝成缕般缠绕在司空雷的脑中。

正于此时,一小婢神色慌张地自房内跑出。

“主子,主子,里……里面的那位公子吐……吐血了。”

话音刚下,司空雷已身形一闪,瞬间消失于在场的两人眼前,深刻的俊脸上带着一丝惶恐。

左贤非望着那焦急的影,一抹玩味性的笑意不知何已挂于嘴边。

司空雷一踏进房内,便看见此刻嘴边还挂着血丝的凡此刻正痛苦异常地于床上扭动着。

嘴边正不时发出痛苦的*声,司空雷用锦帕轻轻地抹掉凡脸上的血迹,扶着床上的人坐起,一掌紧贴其背门,正准备往其体内输送真气。

“没用的!这只会令他更加痛苦。”左贤非的声间自门边响起。

紧随司空雷的步伐走进房间,果然不出所料,从床上之人此症状看,应该是噬命蛊发作了。

“非,快来看,怎么吐这么多血?”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

“蛊毒发作了。”望着已失去一贯冷静的好友,左贤非冷静地说道。

“救他!”短短的两个字包含了太多的惊恐与希翼。

左贤非一言不发地望着眼前这个自已印象中从来都镇定自如,即使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放于眼内的人竟会了为一个才认识不到两三天的少年而惊慌失措。

原来——这个人也有属于普通人的一面啊。

“别担心!”左贤非轻拍了下司空雷的肩膀,难得正经地示意他稍安勿燥。

眼看着床上的少年此刻正被痛苦折磨着,如此情况,真的很难判断,这已是第几次发作了。

“雷,过来,把他的衣衫脱了,并让他扒下,我必须施针缓解其毒发时的痛苦,说完已掏出袖中的一排银针。转头却发现司空雷还是老样子果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

“雷,你想他死吗?“左贤非难得地放出狠话,认真的语气与平常简直半若两人。

凡的身子很瘦弱,这是司空雷早已知道的,只因抱他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但真的亲眼看见时,才发现人比想象之中还要来得弱,随着衣衫的除去,少年背部触目惊心的疤痕呈现于两人的眼前,两人不禁同时吃了一惊,从伤痕的复原情况可以看出这伤应该是不久之前留下的。

其中一处似乎最为严重,只因所新长出来的新肉还呈现着粉色。

即使是左贤非也不同得对这少年产生了一丝好奇与怜惜,究竟这少年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情,身体已败坏至这个样子。

至于司空雷就更不用说了,脸上的神色复杂而难懂,就连左贤非也一时之间难以读懂。

相对于司空雷的错愕,左贤非就理智得多了。

“雷,你应该知道蛊毒不可解,现在咱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减轻他毒发时的痛苦。”

“我明白。”

“把他按好,别让他乱动,用布把嘴巴塞上,慎妨他不小心咬伤舌头。”

司空雷把凡翻了个身,试图让他趴着,但此刻已神志不清的人又怎会如此合作呢。

最后,没办法之下,司空雷随即上了床,把痛苦难耐的凡拉了过来,让他趴在自己膝上,并用双手钳制着眼前之人的四肢,好让左贤非能精准下针。

原先因蛊毒发作而痛苦不堪的少年,此刻却被人自身后完全压制,动弹不得,痛苦的低吟无意识地自喉中逸出,带着一丝了人心弦的悲凉。

对于少年的痛苦,左贤非并没有多言,只是神情专注地从针盒内取出数根雪亮的银针,伸往一旁刚点燃的烛光下探了探。

银针正对少年背后的数处穴度,手起针落,却作快而准,干净利落,数寸长的针尖已扎于少年的背上。

不出片刻,原本雪亮的银针竟尽数变黑。

左贤非见状,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

莫非自已的诊断有误?这少年身上不单只有噬命蛊?看来这少年身体的情况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严重。

司空雷虽然不懂医理,但眼见好友脸上的表情越加严峻,多少还是猜出情况有异。

司空雷就这样看着一根又一根的银针扎在凡的背上,不稍片刻变黑了,很快便又被换上另外数根,如此这般过了几个时辰他不知道,只是有时候碰到一些穴位,凡的身体不自觉的痉挛时,他的心也会不自觉地跟着轻颤。

直到被自已紧紧按住的人已经停止了挣扎,高悬的心才最终定下来。

左贤非熟悉地收起所有银针,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拿起一个帕子仔细的擦拭了染黑的那一部分,转头对身后的司空雷说道:

“这一次的毒发是渡过了,但难保下一次的毒发便是他的死期。”

“难道除了那个方法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他了吗?”司空雷不死心地问道。

“这你不是比我更加清楚吗?”

“更何况他的身上还有另外一种剧毒,似乎是慢性中毒所致。”左贤非提醒道。

“有人对他下毒?”

“这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左贤非无棱两可地摇头答道。

语毕,人便来到桌前坐下,十分自然地拿起上面的茶壶,自顾自地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十分专注地喝了起来。

而司空雷则走到一旁的水盆边,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沾了些温水,走到床边,细致小心的擦拭着床上之人脸上的汗水,然后把额头上的发丝缕好,神情是那样专注,像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器一般。

而这一切,全都落入了一旁正在喝茶的左贤非眼里。

忽然,摆在桌上的数个小药瓶引起了左贤非的注意。

顺手拿起其中一个,打开瓶塞,一股奇特的清香徐徐溢出,只觉左贤非神色立时一亮,原本略显无聊的神情一扫而空。

“雷,这此药是从那儿得来的。”语气中是前所未有的兴趣盎然。

司空雷闻言,抬首望向左贤非所指之处,答道:

“这是凡身上所携带的丹药。”说话的同时,人已站起,体贴地为床上之人盖上被子,缓步来到左贤非的身旁坐下。

“怎么了?”难道这药有问题?司空雷关心地问道。

“你之前说你受伤了,是被他所救?”

“没错。”

“以你的武功不至于被人伤及性命吧。”左贤非闻言,眉心轻皱地说道。

“一时大意,误中奇毒,逃跑的时候碰上了他,还差点误伤了他,但想不到,最后竟为他所救。”司空雷简单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这就错不了了。”说罢,手中已拿起另外的一瓶继续

“什么意思?”这换来了司空雷的更加不解。

“意思就是说幸好你碰上的是他,否则……”

“那跟这药又有何关系?”

一提到药,左贤非便开始滔滔不绝了。

“难道你就从来都不曾奇怪,自己身中奇毒并且身受刀伤,竟能如此快便康服吗?”

经好友一提醒,司空雷才发现,说来也是,短短不到三天的时间,体内的毒清了,而且胸前的刀伤也已经结疤了,也确实不寻常。

如果是以往的自己想必早已发现,但这两天以来,自己的心思完全放在此刻昏迷不醒的人身上,如果不是经过左贤非的提醒,还真未曾发觉。

“确实是快了些。”

“因为你所服用的药全都是武林中人千金难求的珍品,就拿这瓶小小的药粉来说,可谓是有钱也买不到,绝对有生肌成骨之功效。”

“而这一瓶,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药对于一般人来说,也许只是普通不过的缓解毒性之物,但对于功力越是深厚的人来说,得益便越大。不相信的话,不妨提气试一试。”

司空雷闻言,暗一运气,只觉体内真所充沛,那还有前两天的力不从心,不禁脸露惊讶之色。

“再看这瓶口处的痕迹,想来之前应该还是满满的吧,他还真舍得哦,为一个不相识的人也能做到如此地步。”左贤非接着说道,心中对这少年的好感不禁增加了几分。

“看来此人不简单呢。”左贤非玩味性地说道。

如此看来,这叫凡的少年也是懂医之人,待其清醒过来后,一定要讨教一番才行,怎么能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呢。

就单是其中的数瓶,便已教自己如此惊喜了,那么余下的看来也不会差到那儿去了。

左贤非充满期待地拿起一个颜色较深的药瓶,才刚打开,脸色大骇。

这绝对是紫芃草的味道没错,但这种草不是已经绝迹很多年了吗?

这种草药自己只听十二师父说过,却从未曾亲眼所见,但甜中带涩,这样气味的草药本就不多见,本来以为今生也不会有缘见识得到,但看来世事果真难料啊。

再且这草是剧毒之物,要来干什么?

一时间,左贤非陷入了思维的死胡同。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原来少年身上那不明所以的毒是这药所造成的。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人对他下毒,是他自己有意服下的。

按理说,他没有可能不清楚这草药的特性,而明知如此,却仍然选择服下,看来是有不得以的原因吧。

“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凡身上的另外一种毒是他自己服下的。”

左贤非把自己的猜想告诉身旁的好友,并把深色小瓶移到司空雷的跟前。

“怎么会这样?”

“看来,还是有必要查一查他的来历啊。”左贤非建议道。

片刻过后,不见司空雷的回答,突然觉得无趣非常,只因他知道,此刻的司空雷根本无心听自己所说。

“放心吧,我保证,明天早上,你就能见到他醒过来的了。”左贤非近乎稀奇地安慰道。

“谢谢。”一句胜千言。

“呵呵……报酬我还没收哦,待我某天想起了,你可别撒赖了。”说完便打算转身离开。

“帮我叫龙剑过来一下。”司空雷对着正欲离开的好友说道。

“没问题。”

片刻过后,龙剑已于门外求见。

“主子,你找我?”

“剑,去查一查凡的来历。”

“属下这就去。”

半响过后,小院的上空一连数只鸽子腾空远飞。

……

次日清晨,龙剑已出现于司空雷的房中,而早已起来的司空雷并不觉有何惊讶,只因龙剑做事,从来都是效率过人,这也是最值得自己欣赏的原因之一。

“龙剑!可查得凡的身份?”

“回主子,凡是祥粼左相段辰风手下七隐卫的其中之一,而且应该是刚加入没多久。”

“段辰风吗?”这个名字他当然听过,原来凡是你的属下。

“据查得,凡既是段辰风的属下,同时也是其师弟,只因于五年前名动江湖的鸿影老人竟破例再收弟子,而此人正是凡。”

“竟有此事,怪不得,原来师属鸿影老人。”

“而最近因烈王无故遇害,段辰风等人已于前几天抵达锦州追查,估计凡应该是去会合的,故而中途中……”

“还有呢?”就只有这么多?

“还有一些,但并不清楚是否属实。”龙剑为难地说。

“无妨,说来听听。”

“据探子回报,大概五年多前,即凡十二岁左右的时候,是段辰风于某次出外时带回来的,而之前,凡……好像是个偷儿……”终于把话说完的龙剑小心地望向司空雷所处的位置,但阳光的折射下,却难以判断其真实的反应。

说真的,当自己听闻此报告时,还真的有些难以置信,如斯少年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偷儿。

然而,相对于龙剑的反应,司空雷根本没觉得有多少值得惊讶,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去,偷儿与皇子其实又有什么分别,只不过一个出身高贵,而另一个却不得不为生计而做尽为世所不耻的事而矣。

最令他在意的反而是段辰风竟会令自己的师弟受如此的痛苦与折磨。

为何身为师兄的你,没有好好地保护好自己的师弟?

那一刻开始,司空雷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男子,有了一种深深的不耻。

而这便成了日后两人无可避免的冲突因素之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