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一旁的段辰风见此情形,忍不住问道。
“没……没事,呛……呛到水而矣,咳咳……”我口齿不清地答道。
待稍稍缓过气来后,我几乎是全身虚脱地爬上岸,从来没想过,原来可以呼吸,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
而直到此时,才来得及发现原来出口是一个林中湖,而自己正是由那湖中死里逃生的,不禁望其生怯。
抬眼尽望,四周尽是一片片葱葱郁郁树林,一时之间,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更别说是现在身在何处了。
还没等我踌躇完毕,身后已传来段辰风的声音:
“全身都湿透了,把衣衫脱了,生个火烘干,再继续赶路吧。”
什么?!把衣衫脱了,这怎么行?
还没喘得过气来的我真真被吓了一跳,说真的,除了早几年在师父面前,长这么大以来,还真的没在这种情形下,在人前衣衫尽退。
更何况自己如今所面对的是这个人……
而显然相对于我的惊慌,段辰风却表现得最正常不过,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没错。
但想想也是,毕竟衣服湿了,要烘干,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就正如困了,想要睡觉一样。
再加上,我们两人同是男子,更不用顾及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就更简单不过了。
那自己在担心个啥?反正段辰风压根儿也不知道那件事情,如果自己表现得太奇怪,反而更容易引起他的怀疑呢。
在我还在为此而烦恼不休之际,段辰风早已把小溪旁的一些枯枝枯叶收集起来,从怀中取出妥善保管的火摺子,把架起的树枝点燃,不一会儿,一个小小的火堆已熊熊燃起。
而且不到三两下手脚,已在火堆旁架起两个小木架子,看来是用来烘衣服用了。
而在整个过程之中,段辰风始终是一言不发,表情说不出的冷然,与其说个性使然,不如说是正在生闷气来得更为贴切。
其实以段辰风的水性与速度,要通往出口,可以说是易如反掌,若非发现身后的人自入水后,明显跟不上自己的速度,只好放慢速度前行,本来以为那人应该没问题的,至少在离开石缝之前确实如此。
虽然之后的水流确实厉害了些,但估计那人应该没问题的,但当自己前行了一段距离以后,忽然发觉身后没了动静,回头一看,着实吓了一大跳,眼看着那人手脚已停止了划动,慢慢地顺着水流的方向向黑暗处沉下去,那一刻自己竟然会出现焦急的情绪,身体几乎是想也没想便朝那逐渐远离自己的身影快速游去。
直到一手把那人紧抓在自己的手中,心才定了下来。
拉近一看,从那表情痛苦的脸上,不难看出是缺氧没错!
这个傻瓜在搞什么?不由得无明火起,刚才的紧张此刻却化作愤怒,不熟水性干嘛不哼声,逞什么强啊……
只要一想到刚才的情形,段辰风就会难以控制的生气,但再想到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生气,却又更回生气了。
而当正在生气的段辰风头发现一旁还在呆愣的我时,不禁怒从中来。
“还愣在这儿干什么?”段辰风明显口气不善地说道。
被段辰风的说话拉回魂魄的我,发现眼前早已准备好的一切,才醒觉自己发呆的时间似乎太久,原本应该由我来做的生火筑架等锁事已被段辰风一手包办,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见我像木头一样站在一旁不知究竟要干什么时,再次提醒道:
“凡,你想得风寒吗?不快点把衣服弄干,要待到何时才能出发?”
“是!是!属下知道。”难得一见如此怪异的段辰风,我几乎是立即把上衣脱下,把它平铺于火堆旁的木架上。
不经意间扫过段辰风所在的一偶,只见*的上半身,古胴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散发金色的光芒,无处不是充满着刚阳之气,每一处都是力与美的结合,解下发带的墨黑长发披散于脑后,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不羁的感觉,要是那千年不变的表情看上去温和一些,就堪称完美了。
似乎发现了我过于炽热的目光般,段辰风此时刚好抬头望向我这边,吓得我几乎可以说是狼狈地转身借故找树枝来避开这尴尬。
相对于我的惊慌失措,段辰风的惊讶一点也不少,虽然之前已听白发妇人说过,凡的内伤和外伤不轻,但怎么都及不上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只见那背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遍布了整个背部,而其中数道显然较为严重,虽然过了数天,但从那复原的情况看得出,伤势绝对不轻。
再加上那一整片青蓝色的淤血,直到现在仍未能消散,相信内伤应该比想像中重啊。
怪不得在水中闭气那么一段时间就撑不了……
段辰风自顾自地想着,到嘴边的想法不经意地说了出来,
“你的伤,看起来挺严重的。”
“回主人,已经没事了,只是样子看上去这样而矣。”
这是关心吗?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忍不住用眼尾向段辰风所在的方向扫了一眼……
果然,段辰风根本就没有往自己这边看过来,想来刚才那一问只是一个主人对属下的最普通问候而矣……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那个人除了卓池悠根本就不会再关心其他人了,唉!
之后的时间里,我的眼睛就这样一直盯着面前的火堆看,说是目不转睛,一点也不为过。
然而此刻自段辰风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生人勿近气息,无论怎么看也好像是自己不对的样子,难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惹眼前人生气了?
不知为何?自己面对这个人就总是会犯错,那在对待其他人时的冷静,从容和淡然就会通通不见。
别人常说,先爱上的人就意味着已经输了,看来自己上辈子是欠了他的,这辈子是注定来还债的……
而事实上,近在咫尺的两人,心思却完全不同。
其实在段辰风的脑海中,除了记得坠崖时凡奋力救自己外,就只剩下那一晚发生的事情了,之后的所有完全没有印象,曾经有好几次想问手腕上的伤痕究竟从何而来,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到。
不过,想来应该不是十分重要吧,不然,以那前辈的性格必定会说出来的。
对于段辰风来说,有些事情虽然发生了,但并不能代表他就能接受,就正如对于凡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感激是一回事,但并不能真的可以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这样的事情对于同样身为男子的凡是何等的屈辱,这是比牺牲生命更能折杀一个人的尊严,如果为了那句承诺,那么——够了!
现在想来,不禁有些后悔为何自己默许他继续跟着自己。
虽然凡感觉上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凡,但要自己面对他,总觉得有些别扭,以及一点点的难以接受,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一样。
但眼看距离自己蛊毒再次发作的时间最多也是十天多一点,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叫他走,万一在蛊毒发作之时,还是找不到当天的红衣女子,事情就不容乐观了。
没错!自己现在是需要他的,这确实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回想到自己刚才的焦急心情,如今终于找到了理由,段辰风原本高挂的心才终于平静下来。
虽然自己这样做,好像有些不仁不义,但等事情过后,自己会补偿他的。
反正,凡他还年轻,脱离了自己,还有大好前景,以他的人才,不愁找不着好的女子,然后取妻生子……
到时,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只要自己能做得到的,都会帮他实现。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但,为何自己此刻还要如此烦恼……
似乎犹豫了很久,段辰风终于抬头望向对面的人,用着似是随意的口吻问道:
“凡,死里逃生的你,有何愿望是想要实现的?”
而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我满脸不解地望向段辰风,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
“呃!这……”
愿望?如果真的要说,就是希望你也能爱上我,该多好啊!
但这样的想法,可以说出口吗?
因为对于我来说,这显然已不算是愿望了,只能算是奢望吧……
想到这里,唯有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
“回主人,属下没有什么愿望是要实现的。”
对于我的回答,段辰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才好,原本还在思考着要是眼前之人提出再难的愿望,以自己的能力应该能为他办到吧,但如今却得到了一个自己意想不到的答案。
试问,这世界上有人会没有愿望的吗?即使再小,又或者是再奇怪也会有吧?
“这样啊,没有吗?”
“嗯,没有了,小时候曾希望的,都已经一一实现了,属下如今并没有什么是希望实现的。”
的确——
曾经想过,有朝一日该如何才可以脱离做偷儿的身份,因为遇见了你,所以实现了。
曾经想过,被双亲遗弃的自己,有朝一日能再次得到亲情,也因为遇见了你,才有幸得见师父,所以也实现了。
“那……如果有一天,你想到了,就告诉我吧。”
“嗯!好的,如果属下想到了,会告诉主人的。”
虽然不明白段辰风为何为突然突发奇想问自己这等问题,但现在的自己并没有说错。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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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温馨提示:咱们的小风风是完全不知道,小凡凡为他转移噬命蛊的事情的哦
哦呵呵呵~~~~
不负责任地飘走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