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心中一根刺
自从听了莫然出的损招，顾家就经常出现了一个言氏现象。所谓言氏现象就是指顾妈的严防死守政策。
要说顾妈妈这么小心谨慎总是有理由的，自从顾大姑娘乖乖呆在家里让她看着以后，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总能在超市，菜场什么的各大公共场所和姓言那小伙来了个不期而遇。这也就算了，每次着小伙儿还装作素不相识的识相，但那份古道热肠倒是让人吃不消，总是各种让人无法推却的帮忙拿东西或者送人回家。这让顾妈妈深深的郁闷了，自己就有那么七老八十，走这段路还需要人送？这臭小子一看就是别有所图，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不，又碰上了。
“你别，我今天什么都不卖不需要你帮忙。”顾妈提前打了个预防针。
言梵音谦谦君子的让开挡住的路，微微一笑“请问顾女士你前两天是不是在这里买了一台烤箱？”
“那又怎么样？”顾妈才想起来前两天自家女儿说是想念在瑞士的的口味了，非要说做什么烤鸡，于是看到这商场做活动也就买了一台，倒是看着那个笑语盈盈的人顿时有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是这样的，这个牌子最近正好在做活动，我们推出的特别价有一个回访业务，今天正好看到顾女士所以我们想要问问，并且提供售后的清洗检查服务。”
……清洗检查！这种借口也说得出来，哪家卖烤箱还有这个服务！当自己是傻子不成，顾妈那个憋屈啊，偏偏面对这人却说不出来，那风轻云淡胸有成竹的摸样倒是让人觉得煞有其事，拒绝就是件天怒人怨不识好歹的事情。
但是引狼入室这种事做一次就好了，顾妈可不会小觑这个摇着尾巴的大尾巴狼“你少来，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条条款。”
言梵音似乎早有准备，不慌不忙，指向还在商场门口的大牌子——那最下面一排的黑色小字“因为是活动产品，请您配合我们的后期使用情况调查。”这微弱到几乎不可见的小字倒是就这么真真儿的在那，赖不掉却也不难看出这险恶的用心……
“你……”
第N次交锋，又是言梵音完胜。
站在窗口看着自家老妈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偷笑出声。
“还笑，小心你的皮。”顾爸闲闲的合上报纸，转身去给自己泡壶茶，至于这其中是不是要请别人喝的意思就不得而知了。
舞凉嘿嘿一下，踩着拖鞋就跑去开门，“妈，你那么快就回来啦！”习以为常的和言梵音挤眉弄眼一番。
“哼。”顾妈没好气的冷盯了她一眼“你少来，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啊，知道什么？”舞凉无辜的睁大双眼，指着言梵音：“喂，我爸问你呢，你来干什么的啊。”
咳咳，还在品茶的顾爸无辜的呛了口茶。
“不好意思，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是来帮你们检查烤箱的。”
“哦，帅气的先生，你真是热心啊，可是我妈似乎很不喜欢你呢。”
“没关系，我相信顾女士会看到我的诚心的。”
两人的不定期肉麻战术又开始了，顾爸扭过脸，将收音机的声音开得老大，装作听不到。顾妈则是脸都黑了。
“不是要检查吗，检查完了快点滚。”
得逞了的言梵音假意的看了一遍，弯腰之间舞凉就已经心领神会的从烤箱里拿出了一直热腾腾的香气四溢的烤鸡，撕开包在外面的锡箔纸，脆嫩爽口的鸡肉金黄色的色泽诱人，完美的几欲滴油。
舞凉窃笑，端着盘子，用筷子轻轻一拨，松嫩的鸡肉肚子展示出来，里面塞上的各种香辣和辅菜就全露了出来，真是分量十足。“怎么样？”
“不怎么样。”顾妈扭过脸“检查完了就快点走。”
“妈，检查烤箱总要看看使用效果啊，怎么能只看硬件是不是？”然后指着言梵音“来，这是这个烤箱做出来的产品，你尝尝。”
“尝什么尝。”顾妈一把夺过盘子往桌上一放“你别想再糊弄过去，前天什么谢谢人家帮忙提东西请吃饭，大前天更好说是送我回来留人家用晚餐，你以为我老年痴呆啊，还要他送！”
舞凉和顾爸闻言，同时瞥了顾妈一眼，偷偷笑出声。
“笑什么笑，你这老家伙，说什么统一战线，现在倒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都偷偷躲着看热闹。让你在家看着死丫头，她偷偷出卖我的行踪你怎么看的？”顾妈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顾爸的鼻子。“还有你们两个，以为讨好我就行了吗，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你们休想。”顾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有不可罢休之势。
“妈，这些天我就不相信你就没有一点点的动摇。为什么你一直都不愿意点头呢。”舞凉头疼了“爸说的那些我都知道了，可是那些已经过去了我们为什么不可以重新开始呢？”
顾妈捏紧手上的碗，对着顾爸“你都说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顾爸这才放下茶杯。
“那你的意思？”
“孩子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顾妈盯着顾爸，犹豫了一会，“你和我上来。”倒是让那两个年轻人迷惑了。
楼上，房间内。
顾妈被对着顾爸“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屈服了呢？”
缓了片刻，顾爸“其实你就是说我心软，你何尝不是，如果不是有你的默许，那个孩子能每次都来我们家？这些天你也是心软了，你不想看到我们女儿不开心，却又怕同意以后她会更不开心，所以你不知道怎么做。可是老婆，你忘了我们约定过的不再管他们的事情了吗？”
顾妈悄悄落泪，转过身子“我也不想，可是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我看着也心疼啊。我是有些事情没和你说，我们家小舞子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去问过很多次，虽然我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妈她知道，含糊着我看她那个意思就是那个姓言的小子根本就是有未婚妻，当初我们舞凉是知道这件事情才会离开的。你想想，要不是我们那个孩子真的是死心了，怎么会放弃，本来他家就复杂，这次更闹出这个事情你让我怎么放心！这孩子是没想起来，要是她记起来了一定不会这么选择，我了解的，所以我不能同意啊。”
“还有这个事。”顾爸很吃惊“你怎么从来都没和我说过？”
“我没想到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不知道女儿她会回来，所以和妈商量着就是一直瞒着，现在是瞒不住了。是，那个小子不错，但是他现在都没告诉我们舞凉当初的事情，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心虚，说明这是事实。”顾妈气着“他别以为舞凉记不起来就可骗她第二次，我们不知道的时候连孩子都有了，你让我怎么放心！”
顾爸闻言，也是猛地就担心起来“难怪你当初不想让盼盼生出来还让舞凉去打胎。不过还好孩子无辜。”
“唉，是啊，要不是当初她坚持，这孩子就没了。”顾妈忧愁的用手撑着额头，几缕泛白的发丝在阳光下熠熠夺目。
“那你打算怎么办？”顾爸安抚的拍拍老伴放在膝盖上的手。
“她的性格你我都清楚，逼她是没用的了。”顾妈商量着问“我想过等她恢复记忆再做决定，不过看样子可能性不大。不过无论如何，我是要让她知道真相之后再做决定，到时候是什么样的选择我也管不了了，唉。”
不消多久，顾爸便独自从楼上下来了。
舞凉焦急的盯着他看，希望得到什么暗示。
顾爸只是对着两个小辈摇摇头“你上去，你妈有话对你说。”
舞凉闻言蹭蹭的就上楼，推开门，看着背光的那个有些佝偻的背影，心中猛地一阵颤抖，似乎千言万语都梗塞在喉，原先想好的一切说辞都酸在了鼻梁，这些天的小心思她全看在眼里，却是不抖破，可是……
“站在那干嘛，有胆子做没胆子认吗？”顾妈厉声责难。“你前两天答应我的事情就是这么做的吗，什么好好呆在家里，什么不再见面全都是为了骗我。你不听我的话不要紧，但你却骗我，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为了个外人。”
“妈，我错了。”舞凉低头，无话可为自己辩解。
“算了，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我不管你了。”顾妈伸出两个指头“和他在一起你必须答应我两件事，一，你要告诉他盼盼的存在，我的孙子不可能一辈子没名没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
“嗯，这个一定会的。”舞凉保证“本来就是要说的，我也侧面打探过，梵音很喜欢孩子，第二呢？”
“第二。”顾妈一字一句“我要你知道所有的真相。当年发生的一切，我要你看清楚这个男人值不值得你这么做，如果到时候你还是那么坚持，我无话可说。”
“真相？妈，还有什么真相。”舞凉心底有些颤抖和莫名的慌乱“呵呵，你别开玩笑了，又不是电视剧，哪来的那么多复杂。”
顾妈只是神色莫辨的看了她一眼“你去问你姥姥就知道了。至于去不去，随便你。但是你就一点都不疑惑，一点都不怀疑吗。那些真相，永远都是你心口的一根刺，不去想不代表不会痛……”（未完待续）